0403震出全台老房危機!根據內政部統計,全國住宅數量有9百多萬戶,當中屋齡30年以上的,破5成,高達483萬戶,全台平均屋齡是32年,但都更的推動速度,卻始終牛步,採訪團隊直擊強震後的南機場整宅,屋齡60年,住戶嚇到只敢坐著睡,地板傾斜到,一放水晶球就滾,還有到處崩落的石塊;另外大安區的信維大樓,屋齡53年,屋況殘破不堪,走在裡面,還不時飄散瓦斯味,而很多老房都更卡關,就出在一樓店面的意願低,收租利益和公共安全,成了政府難解也不敢碰的問題,來看這則分析報導。
天搖地動下大家是生命共同體,我想都更你不願意,綁在一起的安全該怎麼解?
南機場整宅住戶陳友妹:「轟我想說是什麼聲音,怎麼會這樣很大聲,很恐怖的聲音,我一看東西都摔到亂七八糟,震碎到下面,這塊都掉落下來,我整個人都嚇到皮皮剉,想說怎麼會整塊掉下來,這麼嚴重怎麼辦,晚上睡覺時都會做夢嚇死。」
南機場整宅住戶陳友妹:「我就拿個紙,隨便拿紙塞一下,不然不行,通過去看到外面去。」
陳阿嬤將白紙團塞在縫中,牆壁毀損的破洞,大到可以看見外面的人揮手,而從外面竟還能觀察阿嬤在家裡的活動,來到另一戶門口牆壁崩壞,屋主徐小姐蹲下來查看時,突然發現...。
南機場整宅住戶徐小姐:「發現那個鞋櫃是一高一低傾斜的,我就想說用水晶球讓它滾一下,看看是不是真的傾斜了。」
水晶球快速滾到另一邊,瓶裝水也順著傾斜地滑動,來勘驗的結構技師說最好趕快都更,這建議卻是不少住戶的痛。
南機場整宅住戶徐小姐:「我們樓上的居民的性命,好像就是控制在樓下的,一些店家跟攤商的手上,如果樓下都不同意,然後我們樓上是不是都不能都更嗎?(地震後)其實到現在,我都不太敢躺平的睡,我現在都還是坐著睡。」
徐小姐在南機場住了40多年,從小的家已不是避風港變成危樓,擔驚受怕。
住戶鄭小姐將家當裝好行李箱放在客廳,她形容拎包就走,這都是居民們深沉的恐懼,屋齡60年的南機場整宅,在0403地震中結構受創,一度被貼紅單緊急疏散民眾,而喊了30年的都更,這回震出恐慌感,過了公辦都更的第一階段門檻,有75%的住戶同意,但當里長26年的方荷生仍不樂觀,他說需要市政府敢大刀闊斧,取締南機場夜市。
台北市忠勤里里長方荷生:「有些違法的攤販,能夠解決南機場問題違法的問題,那這些店家,因為沒有南機場夜市了,就沒有遊客了,店家租不出去了,那些的房東就會參與都更,那這些店家每個月可以收租,8萬6萬10萬的時候,誰要跟你都更。」
一樓房東少數有意願都更,諷刺的是他們不少人沒住在南機場,將店面租給機車行的李小姐支持都更,就對其他房東隔岸觀火的態度,不以為然。
南機場整宅一樓屋主李小姐(願意都更):「等到塌下來再說吧,他們一定是抱著那種態嘛,是不是,那我們不是,我想說我們是要為下一代,先做為下一代著想,畢竟整個南機場,我們都還是還是一個生命共同體嘛,不是說我們別人家倒了我們家沒事,不是這樣子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情。」
而國震中心在多年前曾模擬過,台北若發生6以上地震,可能會倒4千棟房子,其實全台都面臨老屋危機。
根據內政部截至2024年第一季的統計,全國住宅數量有9百多萬戶,當中屋齡30年以上的破5成,高達483萬戶,50年以上的房子大約有111萬,也佔了12%,全台平均屋齡是32年,六都中台北市最老,30年以上房子佔了71.94%,平均屋齡37.57年,再來是台南市的33.73年,高雄市32.82年,若以危老重建條例的定義來看,屋齡超過30年耐震評估沒達標準等等,就具有重建資格。
來到台北市大安區信義路,燙金門牌中,矗立一棟殘破不堪的信維整宅,屋齡高達53年,多年來都更始終卡關。
信維整宅屋主朱美樺:「瓦斯味今天下午從爬上來,一路聞了2、3個小時的瓦斯味。」
信維整宅屋主朱美樺:「大家就瓦斯桶一戶綁兩桶,一戶綁兩個你看鐵鍊。」
瓦斯桶熱水器洗衣機都放在門外,因為當年建築物規劃,每戶大約6到10坪,居住空間狹窄就像籠屋,很多人將雜物堆在走道上。
信維整宅屋主朱美樺:「這邊以前還火災過的樣子,你看那天花板是黑的。」
天花板留有燒焦的痕跡,壁癌漏水髒亂,還看到梁的鋼筋外露,地板裂出大洞,屋主朱小姐現在已經不敢住在這裡,她說除了地震更怕火災,以前就碰過兩次。
信維整宅屋主朱美樺:「這要發生災情的話,就不是高雄城中城,可能好幾倍的死傷人口,因為戶數太多了幾乎都住滿了,講真的我不希望我的房子變,兩個字什麼宅很難聽,這也很害怕,(你還提醒你自己的租客對不對),有時候會講,說你萬一有什麼事,你要從哪裡跑快一點。」
整棟有400多戶可能8、900人,朱小姐說信維大樓位在市中心,交通方便,有些房東不整修便宜租,也能吸引很多租客,但她真的很憂心公共安全,希望能盡快都更。
信維整宅主委廖廣志:「意願最低的,當然是我們的信義路的店面,那個意願大概,願意的只有一、兩戶兩、三戶。」
信維大樓和南機場公寓,屬於早年特有的整建住宅,過去因為安置拆遷戶而興建,坪數小產權複雜,有很多歷史因素,比其他都更案件更困難,而不管哪類型老屋,這些年來政府不斷提高容積獎勵當誘因,但都更的速度卻還是牛步,學者認為中央和地方都釋出不少善意,但容積獎勵,恐怕不是都更成敗的關鍵因素。
政大地政學系教授賴宗裕:「即便政府不斷的給了容積獎勵,那某種情況之下,反而養大了地主,對他土地價值過度的一種期待,可是問題在於少數(不願都更)的堅持,你又不敢去得罪他們,那有一些可以訴請法院決議,來代差的一個執行,你們又不願意去落實。」
政大教授賴宗裕直說,都市更新條例第一條,明白寫著是為了增進公共利益,政府不能怕得罪民眾,而容積獎勵可以改善居住空間,和降低重建時的高成本,但這個推力卻成了阻力,政府和民眾都要重新省思,生命安全對上民意利益孰輕孰重,別等悲劇發生才痛定思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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